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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8章 . (70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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們的視線裏變成了一個小小的點,遠遠的被他們拋在了身後。

“哦——”所有人都忍不住歡呼起來。

“太好了,我們逃出來了。”

“我的媽啊,我剛才還以為這回死定了呢,差點兒沒被嚇得尿褲子。”

“那個叫白袍的老怪太強了,那冰山一壓下來,我都興不起反抗的念頭。”

劫後餘生的激動之後,眾人都慢慢冷靜了下來,不禁開始反思起來。

淩寒看著自己的雙手苦笑,“原本以為晉階了地仙之後,在靈界就可以橫著走了,就算碰到打不過的,想保命肯定還是沒問題的。可誰知人外有人,天外有天,地仙之上還有天仙。”

丙罡往地上啐了口唾沫,罵道:“媽的,誰能算到靈界的那些家主、門主的會這樣無恥!鬥不過咱們竟然請外援,實在是是可忍孰不可忍。”

鉆地鼠懨懨蹲在一角,有氣無力的道:“不可忍你又能怎樣?就咱們現在這些人的實力,在人家天仙面前根本連個屁都不是,就算一擁而上都不見得能蹭破別人身上一塊油皮。”在場的妖獸幾乎都已是地仙修為,就它和穿山甲王因為要掩住眾人,沒有機會服用登天丹,以致修為被拉下了一大截。之前敵人未出現,眾人還不覺得,總覺得等大家都晉階之後,就有五十多個地仙坐鎮。到時就算是比之靈界的頂極勢力都可以穩壓一頭,自是不用再懼靈界的任何人。

可惜計劃趕不上變化,以地仙強者為尊的靈界竟然仙降下來一位天仙,還是天仙後期的,這完全就是要逼死他們啊。

天仙的出現讓眾人都感到了威脅,整個艦廳裏氣氛沈重。

“等等,姓白的快停船,前面也有天仙。”楊語的頭頂上金光一閃,龍神珠一路哇哇大叫著沖向操作艙。

艦廳中的眾人被龍神珠這突兀的一嗓子嚇的跳了起來,驚疑不定的視線不斷的在楊語和操作艙之間掃來掃去。

虛空艦在白玉彬的操作下在空中來了個急剎,然後就地降落到了地上。龍神珠只一閃又從艦首的操作艙裏沖了出來,“丫頭,快出去布置陣法,對方不只一名天仙,沒有陣法掩護你們就死定了。”

艦廳中的眾人全都睜大了眼,震驚的瞪著在浮在半空中大聲嚷嚷的龍神珠,他們此時的心思都在龍神珠身上,連它說了些都什麽都沒聽清。一顆會說話的金色的珠子,他們雖然還不知道龍神珠上個什麽東西,卻不防礙他們對龍神珠的認識——這珠子有器靈!

這個世界上只有神器才有器靈,換言之,只有生出了器靈的靈寶,才能被稱之為神器。所以這顆珠子是件神器,雖然功能不詳,卻是件貨真價實的神器。

所有人的視線齊唰唰的望向楊語,因為這顆珠子方才就是從她的頭頂上飛出去的。

楊語此時的臉色很難看,意識到情況緊急,她也顧不得眾人異樣的目光,虛空艦一降落,她就開了艙門躥了去了。

多年精研陣法之道,布陣對她來說就如呼吸和喝水一般簡單。她立在虛空艦的艦體上,強大的神識裹挾著召出的陣柱、陣旗按照特定的節點打入地底,巨大的壓力之下,雙手快速翻飛著打出一個又一個的印訣,看那結印的速度,竟似比平時又快了三分。

隨著嗡的一聲輕鳴,數陣疊加的陣中陣升起,將虛空艦整個罩在中間。這種掩藏行跡的大陣,只在陣法發動時才會散出一絲能力波動,陣法啟動之後,陣內的一切都會被隱藏起來,若有人站在陣外往陣內看,視線和神識都會受到陣法的影響和誤導,所見之物都是似是而非的東西,根本一點兒價值都沒有。若是有人想要靠近,也會被陣法誤導著自動錯開,可以說,只要有陣法在,他們自己不出去找死,就沒有人能找他們麻煩。

“天仙的感觀要敏銳的多,大陣設在這裏能避得開他們的搜尋嗎?”雖然對自己的陣法有信心,但倒底沒有跟天仙一級的強者對過陣,楊語的心裏還是沒底。

龍神珠飄在她頭頂,金光一閃一閃的,“放心吧,本神珠教你的陣法,那都是天上有地上無的,區區幾個天仙哪裏能看得出端倪來?”

楊語聽它這麽說,才終於松了口氣。此時艦艇裏的化形妖獸和謹軒等人見四周的陣法升了起來,都一個個走了出來,小心翼翼的打量著四周。

因為龍神珠是緊急叫停,白玉彬當時也沒有空去挑選地形就緊急迫降了,此時陣法升起後,眾人詳細看去才發現,這裏是一塊四面都是毫無遮擋,一眼就能望到邊的荒原。這樣的地形有好處也有壞處,好處是這裏沒有遮擋物,敵人無處可躲,只要有人出現他們就能立即發現。壞處自然也是因為沒有任何遮擋。他們雖然現在隱藏在大陣之中,有陣法保護,可這大陣是隱形還附帶幻化效果的,外面看起來這裏就是什麽都沒有的荒原,可若是有什麽兔子狐貍的想打這兒經過的話,那絕對會被無形之中誤導著靠邊走的,這是楊語陣法的可怕之外,但擱在這四面無遮擋的荒原上卻成了最大的敗筆。

若是你在一處荒原上看到一群兔子地鼠什麽的小東西,都在繞著一個無形的圓在那兒蹦蹦跳跳,你會做何感想?——自然會立即覺察到不對勁。

“兩位主人,要不咱們還是下地吧。”鉆地鼠一看這地形就知道壞了,這地方藏不住人啊。

白玉彬神色凝重的搖搖頭,“我們之前藏在地底的事已經被那白袍天仙發現了,他們有了提防,以後搜尋咱們就一定不會放過探索地底,我們現在再下地,萬一被堵住就是死路一條了。”

“噓!他們來了。”楊語一示意,所有人都不禁屏住了呼吸,提著一顆心望向四周的天空。

數息之後,先是一道淡藍色的遁光從眾人的頭頂劃過,接著是一道紅色的遁光,然後是綠黃兩色的遁光自眾人頭頂越了過去。就當眾人以為危險過去時,一道金色遁光突然呼嘯而致,還好死不死的停在了眾人不遠處的半空,遁光內的身形顯出來時,白玉彬等人差點兒沒破口大罵,他祖母的,這人竟是那白袍天仙。

白袍往這兒一站,剛剛遠去的三道遁光立即就跟見了腥的魚的,全都往這邊飛了回來。

遁光斂去,露出兩男一女三名天仙來。

三人一見白袍鐵青的臉色,不由面面相覷,紫藝仙子出聲問道,“白袍道友,你這是怎麽了?臉色怎麽這麽難看?”

白袍天仙憤憤的甩了下手,道:“本仙發現了白玉彬和楊語夫婦,卻一時不察被那兩個小賊給跑了,本仙一路追到這裏,他們的氣息竟斷了,實在是可恨。”

三位天仙聞言都是一驚,庚陽道人更是出聲叫道:“什麽?白袍道友你竟然尋到那兩個人了?”

“方才我也曾從這裏經過,並不曾發現任何異常啊,道友你有沒有追錯方向?”阮振劍仙皺著眉頭打量四周,他對自己的神識亦很有信心,因此並不太相信白袍的話。

紫藝仙子與阮振劍仙觀點相同,捂著唇似笑非笑的調侃,“白袍道友可真會說笑,想你堂堂天仙後期強者,區區兩人大乘境的小輩怎麽可能能從你眼皮子底下逃走,而且還追丟了……”

白袍被紫藝說的更覺無臉,冷冷說道:“那兩人早已不是大乘境的修為了,他二人此時修為分別是地仙中期和地仙後期,身邊還有不少地仙修為的追隨者。”

庚陽道人瞠目,“你還真尋到他們了啊!”他原還以為白袍是怕在他們面前沒面子,才故意說了那樣一翻話呢。

白袍的臉色不禁更加難看了,咬牙切齒的道:“也不知那兩個小輩便得什麽妖法,他們的虛空艦不但能隱形還速度奇快,本仙與他們不過前後腳之差,竟一下就被拉開了距離,若不是本仙養有一只覓食蟻,一路尋著他們的氣息追過來,只怕早就失去他們的蹤跡了,可惜本仙縱然有萬般手段也抵不過,追到這裏還是失去了他們的氣息,想來實在是可恨。”

覓食蟻是一種極為罕見珍貴的靈獸,其嗅覺之靈敏堪稱靈獸之最,向來被仙界之人用於尋人尋物。只要被覓食蟻聞過的東西,就算遠在萬裏之外都能被其尋著氣味找到,因此覓食蟻向來是仙界人人爭相飼養的靈獸之一。

三人見白袍這樣一副做派,並不像在做假,又聽他說尋到此處連覓食蟻都尋不到那兩人的氣息了,不覺又感到奇怪起來。庚陽道人最是心直口快,叫道:“你到此之前,我三人正巧也都打這兒經過過,並未發現此處有人。”

紫藝仙子道:“會不會是道友的覓食蟻出了什麽問題,白袍道友若是不介意,可否將覓食蟻放出來與我們瞧瞧?”

覓食蟻珍貴無比,一般仙人都是將之小心的養在自己的袖袋中,輕易不會示於人前,可紫藝仙子的這一番話,明顯就是逼著他將覓食蟻放出來。白袍心中不郁,卻也不肯讓人看輕了去,袍袖一揚,一只成人手掌大小,長著六翼宛如水晶晶瑩剔透的螞蟻就出現在半空中。

只見這覓食蟻六翼震動著在四周突左突右的轉了轉,然後就徑直飛回到白袍身邊,細細的前肢一攀上他的袖子,就停下不動了。

“這回你們相信了吧?那白玉彬乃是一位煉器神宗師,手中也不知道有些什麽靈寶,竟然能將自身氣息掩的一絲不漏,連覓食蟻都沒有半點兒辦法。”

紫藝仙子等人相視一眼,皆是無言,庚陽道人看了眼四周,捎著頭問,“那現在怎麽辦?”

白袍沈默不語,他要是知道該怎麽辦,早就追過去了,哪裏還會站在這裏跟他們廢話。

阮振劍仙打量著四周,沈吟半晌才道:“照道友的說法,你跟那兩人不過前後腿之差,覓食蟻又是在這裏失去那兩人的氣息的,想來那兩人肯定是躲起來了,而且定然不會離的太遠。”

大陣中的眾人聞言都變了臉色,齊齊驚駭的望向白玉彬和楊語,沒想到這天仙竟然如此機智,一下就猜到他們在附近。

深深的無力感壓在楊語的胸口上,讓她掩在衣袖中的手都不禁緊緊的握成了拳。她的陣法雖強卻殺不死這些天仙,布陣材料的優劣決定了陣法的威力,修為的差距了限制了陣法的發揮。她以地仙之力布的陣法,就算再利害,以手邊現在的材料來說,最多也只能將天仙困住一時半會兒,想滅殺他們的話就是做夢了。而且這還是這些天仙不會爆力破陣的前提下,若是他們全力施法破陣,只怕連一時三刻都撐不住。

眼看空中的四個天仙已經開始準備詳細探查四周了,楊語忙轉頭給身邊的白玉彬遞了個眼色。白玉彬目光閃一閃,續而堅定的點了點頭,舉起手向眾人打了個登艦的手勢。

這是準備要繼續逃命了。

眾人不禁擡頭望了眼就立在不遠處空中的四位天仙,心下皆有些黯然。不逃還能怎麽辦呢?地仙和天仙的差距可是不是一點兩點,如果只有一位天仙,他們這麽多地仙,或許還有一拼之力,可是四個天仙?他們這此人只怕都還不夠人家塞牙縫的,還是夾著尾巴繼續乖乖的逃命吧!

“神行符和隱形符還有多少?”

白玉彬看了楊語一眼,同樣以傳音回答她道:“神行符和隱形符都還有很多,這十年裏,我沒少讓鉆地鼠和穿山甲王去溫貝城買制符的材料,這些東西你不必擔心。”

她怎麽能不擔心呢?楊語嘴裏不說心裏卻清楚的很,白玉彬雖然對那艘虛空艦一改再改,虛空艦的功能是多了,卻絕對是個吞噬仙玉和符箓的饕餮,剛才能在那白袍天仙的眼皮子底下逃走,絕對是付出了巨大代價的,那樣的速度,只怕只這一次就用掉大把神行符了。

楊語懊惱道:“我現在只後悔,當初為何沒有想到在虛空艦上銘刻隔天絕地大陣。”

白玉彬搖頭,拉著她的手安慰,“誰能想到靈界的各大勢力會這樣不要臉,竟向仙界求了這麽多天仙下界支援,就只為抓我們兩個大乘期的小輩。天仙的境界自然不是我們所能揣測的,他們身上帶有覓食蟻這種東西,是誰也想不到的,此事與你無關,你根本無需自責。”

楊語靠進他懷裏,用力的抱了他一下,才道:“你帶著他們往回逃,我來引開他們。”

白玉彬臉色驟變,“不行!”

楊語拉住他,急道:“你聽我說,我有龍神珠在,就算是仙王來了也別想抓住我,你帶著大家回荒蕪山脈,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,那些人一定想不到你們還會回去,山腹裏布的陣法我都沒有撤掉,本就是為了以防萬一還要回去準備的。你們回去之後就把石屋入口處左側的那塊石碑推倒,那樣我預先埋在外部的幻陣就正式啟動了,到時就算有人下到山腹裏去搜,也不會有人發現你們的。”

白玉彬沈著臉搖頭,語氣堅定的道:“我不準你有獨自誘敵的想法,這事沒得談,我不同意。”

楊語急了,怒道:“你這人怎麽這麽倔呢?那裏站著四名天仙呢,咱們合在一起被人一鍋端了你才舒心是嗎?”

白玉彬盯著她一字一頓的道:“如果要犧牲你才能換來我們的一線生機,我寧願與你死在一處。”

“誰告訴你我要犧牲自己了?我不是說過我能逃掉的麽?”楊語幾乎抓狂。

兩人生平第一次的爭吵,竟是為了這種事情,光想想就讓人郁悶的不行。白玉彬偏過頭,任楊語怎麽說都抿著唇不肯再開口,這讓楊語感覺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裏,差點兒沒抓狂。

龍神珠看不下去的自楊語識海一閃而出,虛幻的龍頭探出來,看了眼半空中已經分散開來,往地面查看的四名天仙。

白玉彬一見它出來,連忙道:“前輩,我們被天仙強者追殺,還請前輩施以援手。”

龍神珠沒有理他,撇了撇嘴,轉頭對楊語道:“不過是只沒長大的幼年覓食蟻而已,又不是覓食蟻王,你拔兩根血參須發,撐暴它不就完了嘛,用得著這樣要死要活的?以你們手頭現有的東西,想從幾名天仙手裏逃走,還是不難的。”

“血參能撐暴覓食蟻?”楊語楞了楞,續而想到血參一出,他們想不暴露都不可能,到時想要逃過接踵而來的追殺,都不知道要付出多少代價,就不由的眼神一黯。

白玉彬見她不聲不響,以為她有所顧慮,拉著她的手急道:“語兒,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,什麽東西都沒有性命重要,東西用了我們以後還可以再尋,命沒了就沒什麽都沒了。”

“我不是舍不得東西。”楊語知道他誤會了,只搖搖頭,“我是……”

“轟轟轟轟——”四道可怕的能量從天而降,震得大地痙攣似的翻騰。

楊語和白玉彬雙雙一個趔趄,差點兒沒撲到地上去。

“糟了!”楊語驚叫一聲,也顧不得自己東倒西歪的身體,雙手印訣一結就要出手穩定四周受到破壞的大陣節點。

“來不及了,他們已經發現我們了。”白玉彬一把拉住楊語,攔腰抱起她就跌跌撞撞的往虛空艦射去。

楊語在白玉彬懷裏擡頭看去,只見整個大陣在四道天仙法力的破壞下,正一閃一閃的不停震蕩,這是大陣應五形相生的原理在自動修覆受到破壞的節點,只是這樣一來,他們就徹底暴露在那些天仙面前了。

無聲的嘆息一聲,楊語翻手取出一個小小的玉盒,一把撕了上面的封印符,掐了個印訣就將之狠狠的往陣法外扔了出去。

玉盒在陽光下閃著特有的光澤,劃過天空,精準的往白袍天仙身邊不遠處落去。

“咻——”四天仙全力施展的一擊餘威還未來得及消散,白袍袍袖裏的覓食蟻已經瘋了般一躥而出,朝著那玉盒掉落的方向一頭紮了過去。

“回來,小心有詐!”白袍一見覓食蟻躥出去就急了,連忙跟著撲了過去,將那玉盒先一步搶在手裏。

“吱吱——”覓食蟻不管不顧的扒著白袍握著玉盒的手,六足亂舞,不斷的嘶嗚,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上下亂躥。

聽到聲響的紫藝仙子,阮振劍仙和庚陽道人也都一齊湊了過來。玉盒裏透出的淡淡藥香,光是這樣聞著就已讓人感到身體舒暢,不用看也知道,這玉盒中裝的必然是極為珍貴的靈藥。紫藝仙子和阮振劍仙顧著面子,還能忍住,沒有問白袍手裏的玉盒裏裝了什麽,庚陽道人卻沒有絲毫顧忌,直接就目光灼熱的將之叫破了出來,“白袍道友,我們方才出手之後,就見一個東西憑空飛了出來,就是這個盒子吧,你快打開讓我們看看,這裏面道底裝了些什麽。”

紫藝仙子和阮振劍仙聞言皆是會心的一笑,忍不住在心裏暗讚庚陽道人這話說的實在是妙,簡簡單單一句話,就點明了這玉盒是因他們四人合力一擊之後才出現,理因由他們四人共有。

三家歡喜一家愁,白袍的臉色沈了沈,目光冷冷的從三人臉上掃過,心中橫量著翻臉所要付出的代價,僵持半晌之後,終還是覺得不值,於是緩了臉色,點頭道:“如此,大家就一起看看這裏面倒底裝了些什麽吧。”說著便伸手去掀開玉盒。

紫藝仙子等人聽他這樣說,心只緊繃著的那根弦頓時就松了,因防備而握緊的拳頭也悄悄的放了下來。

玉盒在白袍的手下只開了一條縫,一股濃濃的參藥香味就直直沖進眾人的口鼻裏,覓食蟻嘶鳴一聲,六翼一振就往白袍手中的玉盒裏一頭撞了過去。只聽鐺的一聲脆響,它頂開玉盒的蓋子,整個身體都鉆進了玉盒。

白袍一時不防被覓食蟻鉆了空子,見它整個鉆進了玉盒,連忙翻蓋子想將它揪出來。

旁邊的三人也急了,都驚叫起來。

“快,快把它弄出來。”

“哎,可別讓它傷了靈藥。”

“把盒子打工,快。”

玉盒一翻開,四人都禁不住“啊”的驚叫了聲。這玉盒本就只比成人手掌大那麽一點兒,覓食蟻的身體整個霸在玉盒上頭,四人看不清玉盒底下有什麽,卻能看到覓食蟻正拼命的往嘴裏塞著一些紫紅色,細如發絲的根須狀物什。

“快把它弄開。”醒過神來之後,庚陽道人驟然尖叫起來,一邊伸手想將覓食蟻拍開。

白袍自然不會讓他碰到自己的靈寵,連忙伸出兩指,在庚陽道人的手碰到覓食蟻之前,將之一把夾了起來。

覓食蟻一被挪開,玉盒裏三根發絲狀的紫紅色根須就露了出來,濃濃的參香味沖進四人的口鼻,只是再正常不過的呼吸都能讓人生出暖暖的舒暢感,深吸一口氣還能感覺到一絲精純的靈力也隨之流入了身體。

紫藝仙子,阮振劍仙和庚陽道人見狀都是眼睛一亮,三人幾乎同時出手,各自飛快的從玉盒裏夾起一根參須。白袍的動作本應該是四人中最快的,但因他一手拿著玉盒,一手夾著覓食蟻,等他反應過來將覓食蟻扔回袖袋,再要出手去玉盒裏搶參須卻已是來不及了。

“三位這是何意?不是說好了這盒中之物歸我們四人共有麽,三位現在這般做為又是什麽意思?”

紫藝仙子嫵媚的一笑,道:“白袍道友這麽說就沒有意思了,之前這盒中倒底有多少參須,怕是只有你的覓食蟻知道,我們都還未怪責道友的靈寵搶食呢,道友怎麽反過來指責起來我們了?”

“就是,就是,”庚陽道人也笑瞇瞇的道:“白袍道友,你這麽做可有些不厚道啊。”

阮振劍仙也一本正經的道:“畜生畢竟是畜生,沒有多少靈智可言,我們就不必與白袍道友計較覓食蟻多食根須的事了。”

白袍氣息一滯,差點兒沒氣的生生噴出一口血來。偏他袖袋裏的覓食蟻還像是回應三人的話一般,在他的袖袋裏不住的嘶鳴、翻騰,恨得白袍直想一把掐死它算了。

眼看著紫藝仙子等人喜滋滋的將搶到的參須用玉盒裝起來,又細心的封印好,白袍的臉黑的都快能滴出墨來了,偏他袖袋裏的覓食蟻還不停的嘶叫,鬧騰個沒完,恨得他幾乎要忍不住將之抓出來一腳踩扁。“三位,剛剛的一擊已經試出了陣法所在,那兩個小輩應該就躲在這裏,咱們還是盡快將他們解決了,好回仙界去吧。”

白袍才剛咬牙切齒的說完,袖袋裏的覓食蟻突然就尖厲的嘶叫起來,白袍悚然一驚,連忙將伸手進袖袋去抓。卻不想手才剛伸進去,袖袋裏就傳來一聲“嘣”的悶響,緊接著他的手掌便是一陣巨痛,“啊!”白袍慘叫一聲,一下就逼出了一身的冷汗,右手再抽出來時已經不見了手掌,手腕處骨肉細碎,顯然是被炸碎的。

庚陽道人等三人看得齊齊倒抽了一口冷氣,連忙伸手扶住痛的臉色蒼白的白袍,施以援手。

“怎麽會這樣!”紫藝仙子連忙拿出一只玉瓶遞了過去,“白袍道友,我這裏有一顆十品的九轉還魂丹,你先服下止止痛吧。”

“多謝!”白袍勉強謝了一聲,連忙將丹藥倒進了嘴裏。

站在白袍左手邊的阮振劍仙扯著白袍的袍袖看了看,皺著眉沈聲道:“道友的手是受覓食蟻自爆所累,也幸虧道友這法衣的袍袖中有空間陣法隔絕,否則這左手只怕也會不保。”

紫藝仙子小嘴張成了O型,吃驚道:“好好的,覓食蟻怎麽會自爆?”

白袍咬著牙道:“是那些參須,覓食蟻之前還好好的,只有剛剛吞吃了玉盒中的參須,被我丟回袖袋裏就突然自爆了。”

這下庚陽道人和阮振劍仙等人都聽懂了白袍的意思,皆不由心驚,庚陽道人更是直接又拿出了自己得到的那一根參須詳細翻看,“這倒底是什麽參的須?這麽細細的一根頭發絲兒似的,根本看不出藥齡,不過聞這味道倒是極正,粗略估計應該有上萬年了吧。”

“萬年的靈藥我的覓食蟻沒少吃,根本不可能被撐到自爆。”白袍面容扭曲的死死瞪著荒原中先前顯現出陣法的位置,眼底的恨意濃的幾乎要化為實質。他認定了是白玉彬和楊語夫妻在參須中動了手腳,才致使他的覓食蟻自爆身亡,連帶連累他失去一只手掌,心中已經將白玉彬和楊語兩人恨到了骨子裏,“一切都因白玉彬、楊語這兩個小輩而起,我白袍此生不殺這二人,誓不為人。”

白袍語氣中濃的化不開的恨意,讓紫藝仙子三人都不禁默了默,白袍說這話的意思是要與那兩個小輩不死不休了。

不過三人對白袍有這樣的反應也覺得理所當然,堂堂天仙強者,在兩個小小的地仙修士手裏吃了這麽大的虧,不想報仇那才是怪事。更別說這兩個地仙還就被他們困住了,又近在咫尺之處,白袍能放過那兩人才是怪了。

“道友放心,那兩人既然躲在陣法裏,只要咱們四人守住這裏,諒他們插翅也別想飛出去。”現成的面子不給白不給,紫藝仙子笑盈盈的翻手取出一條系著七個鈴鐺的金鏈,以表示自己會相助白袍。

“就是,憑咱們四個天仙在此,還怕那兩個地仙小輩能從咱們眼前溜了嗎?白袍道友只管先將手上的傷勢養好,咱們再來相助你好好報一報這斷掌之仇。”庚陽道人也不笨,一聽紫藝仙子的話就知道她打的是什麽主意了,白送的人情誰不會?他立即就接著紫藝仙子的話頭,跟著打蛇隨棍上了。

話都被這兩人說完了,慢了一步的阮振劍仙撇撇嘴,目光晦澀的掃了紫藝仙子和庚陽道人一眼,也跟著點了點頭。他雖然沒有搶到說“好話”的機會,但是這種白送人情的時候,還是要明確的表示一下立場,好叫受恩惠的人記住受了誰的人情才好。

白袍活了數千年,又怎麽會不清楚眼前這三人打的是什麽主意呢?他臉皮抽搐著深吸了口氣,才強壓下想一巴掌抽死眼前這三人趁火打劫的混蛋的沖動,僵硬了扯了扯嘴角,道:“如此,本仙就先多謝三位道友援手了。”

“道友不必客氣,不必客氣。”三人連忙假笑著虛應了一翻,便裝做盛意全全的散了開去,分三個方向守住了荒原的三個方位。

而此時躲在陣法裏的楊語和白玉彬早已登上了虛空艦,並關緊了艙門,正在做著升空飛遁的準備工作。半空中白袍天仙和紫藝仙子等人發生的一舉一動,龍神珠都將之現場直接轉述給了兩人知道。“這四人明顯各有私心,他們或許都想抓你們,但真正對你們有殺心的還是那個叫白袍的天仙。”

白玉彬深以為然的點點頭,挖人墻角的主意張口就來,“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,舍不得老婆逮不住色狼,語兒,那種參須你還有沒有?”

楊語點頭。

白玉彬兩手一拍,笑道:“那好,一會兒咱們覷艇飛遁時,你往兩個相反的方向各扔一盒,那三人見識過了你那參須的利害,肯定會出手搶奪的,如果能讓他們打起來就更好了,他們自相殘殺,咱們才能逃的放心。”

龍神珠繞著楊語飛了一圈,珠體上光芒閃了閃,肅然道:“丟參須的工作還是交給我吧,你們這虛空覷功能不好,起飛時開了艙門容易拖慢速度。”

楊語偏過頭打量了龍神珠半晌,似笑非笑的調侃道:“你是因為怕開艙門會拖慢虛空艦的速度,才想接過我扔參須的工作?還是想拿參須像逗狗似的去逗那三個天仙?”

白玉彬聞言不敢置信的扭頭看向半空中的龍神珠,眼神各種詭異莫名。

被說中了心事的龍神珠在半空中跳了跳,卻也沒有否認,“本神珠就是想去逗逗那幾個天仙,又怎麽啦?誰叫那三個天仙都一副蠢樣,不玩玩他們,本神珠都覺得愧對他們父母給他們生的那張臉。”

白玉彬摸著下巴,齜了齜牙,心道:這得有多陰損才能生出這樣的“神”聯想來?不玩人家就覺得愧對別人父母給他們生的臉,這讓人家父母情何以堪啊?

收回臨時拐彎的思緒,白玉彬取出成疊的神行符和隱形符碼放到虛空艦的能量控制槽裏。另一邊,楊語也正取出玉盒開始一盒盒的重新分裝那些參須。之前人形血參的這些發須,她都是成把裝的,現在為了誘敵,自然不能直接大把大把的扔,那種便宜敵人的事,她可做不來。她要將一根發須剪三段,再分三個玉盒裝,就算是為了吸引敵人的視線,也要讓這些參須把誘敵的功能最大化。

十息之後,龍神珠一口吞下楊語重新裝好的五十個玉盒,然後愉快催促兩人道:“你們這就走吧,不必擔心我,本神珠神通廣大,就算相隔百萬裏都能瞬間回到你身邊的。”說完也不等楊語說話,直接一閃閃出了虛空艦。

白玉彬見狀嘴角禁不住一抽,轉眼看向楊語,卻見她在挑眉微笑,臉上的神色倒不像是不郁的樣子。

“你不生氣?”他將她拉進懷裏抱住。

楊語笑笑的反問:“生什麽氣?”

白玉彬伸出手指筆畫了一下,臉色古怪的斟酌著措詞,“那個……不太聽話,我以為你多少會感到不舒服。”

楊語笑著聳了聳肩,表示自己不在意,“我醒來見它的第一眼起,它就是這樣的了,這麽多年下來,也沒見它改變過,所以也就無所謂生不生氣了。”

白玉彬這才放心的笑了,“你不介意就好,那你與龍神珠前輩打好招呼,我先將虛空艦升空,等我給你訊號,你就通知龍神珠前輩扔參須。”

楊語自然沒有異意,直接點頭應,“好!”

大陣之外的荒原上,白袍還盤坐在半空專心修覆斷掌,東、南、西三個方位則有紫藝仙子等三人負責看守。紫藝仙子三人壓根兒就沒想過,白玉彬和楊語當著他們三人的面還敢逃,所以他們根本就沒有提防大陣內的白玉彬和楊語,雖然三人分守著三個方位,神情卻都很悠閑的或閉目打坐,或舉杯獨酌,就是怎麽舒服怎麽來。

因為陣法的保護,虛空艦升空蓄能的聲音一絲都沒能從大陣裏透出去,白玉彬向楊語使了一眼色,楊語立即就像躲在大陣邊緣,滿懷著整人激情的龍神珠發出了訊號。

“咻咻——”兩聲響亮的破空聲立即驚動了紫藝仙子三人,當他們看清從半空中飛射過去的是什麽東西時,身體已經是本能般的跟著飛撲了出去。

“哧!”虛空艦在疊加了N張隱形符和斂息符之後,破空疾速飛行的聲音幾乎微不可聞,正常情況下,這一聲輕響還是無法瞞不過天仙強者的耳目,可此時阮振劍仙等三人的註意力全都在兩個裝著參須的玉盒上,白袍天仙又在專心療傷,白玉彬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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